*【有话明说】为钛媒体联合创始人刘湘明于2021年新年开启的全新个人观察专栏。
2020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们记得哪些,这一年就会以什么样的印象停留在我们的记忆里。
抛开感慨,这个说法是不是有点熟悉,像不像每天我们通过各种信息渠道去了解世界的样子?
疫情是2020年所有人都无法回避的一个词,它不仅会因为来势的猛烈注定会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也有很大可能因为它带来的深远影响,会像诺亚方舟、大洪水一样,在人类的久远传说中刻下自己的痕迹。
疫情带来的影响方方面面,或深或浅,或长或短,有的我们可能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但整个社会的数字化和在线化,是所有人都感受到的变化——视频会议、在线学习、还有直播、网红几乎一夜之间被全面普及,更不要说电商、外卖、社交、游戏等所有线上活动都变得更加活跃。社会的所有方方面面或者被全面数字化,或者因为数字化而被附加上了更多的信息属性(例如我们每天都会用到的健康码,参见钛媒体此前文章 https://www.tmtpost.com/4258423.html)。
数字社会,一切皆可流动。
随之而来的两个趋势就是资本化和媒体化,所以数据可以成为资产,信息也在成为通货,但后一个趋势显然被大家忽略掉了。
全球都因为疫情而隔离,隔离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我们需要通过各种各样的媒体去获取信息,甚至获取生活必需品。疫情让整个社会加速进入了一个媒体社会。人们并未因隔离而产生任何信息隔断,反而被更多信息更密集地冲刷。
而视频、尤其是短视频应用的快速普及,使人们不必掌握熟练的文字技巧和拍摄技巧,也能够制造流传一时的内容,从而又一次大大降低了媒体内容制作的成本。
在历史上,每一次媒体制造和传播成本大大降低,都会引起一场巨大的社会变革。例如文字和纸张的出现,直接导致部落和巫术的瓦解,宗教和国家的崛起;而印刷术的普及,又带来了文艺复兴和工业革命;互联网的崛起,带来全球性产业的重构;而这一轮移动互联网、全面视频化,结合疫情加速到来的媒体大融合,又会给我们什么新的冲击?
媒体化的社会,意味着整个社会会进入到一个信息无限接近全流通的状态。也就是说,所有个体或组织的一切,都能被数字化汇入到滚滚信息洪流中,翻滚沉浮,在某一时刻,像李雪琴、丁真那样——或事出无意,或周密策划——浮出水面,吸引了巨量的关注,释放出巨大的、或正或负的能量。
回顾2020年,我们所有记得的事情,其实都是媒体事件。
远到美国大选,改变历史的邮寄投票,很大程度上都是拜登、川普的媒体大战直接影响的结果;近到马云外滩讲话,直接导致全球最大IPO的急刹车,后续的连锁反应直到现在还依然在不断翻滚发酵。
2020年10月,多家美国媒体报道,特斯拉公司已经解散了美国总部的公关团队,因为CEO马斯克的个人推特实际上已经成为了大众唯一能够获取到特斯拉官方信息的渠道。
这件事情需要从更高的格局上去看待——媒体不是没落了,而是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它的力量很难在一个组织里被束缚,要扩散到全社会去。整个社会都在变成一个巨大的媒体的信息场,这个“场”是物理概念的“场”,各种事实、观点、情绪都会互相扰动、自激振荡,蝴蝶翅膀震动的混沌效应在这里体现的充分淋漓。
在这个巨大的信息流动的场里,每个人、每个组织都要学会一些新的生存技能,去适应这个新的还在不停演化的生态环境。
原来机械化的社会,类似于一块原来板结、干涸的大陆,人们需要主动去寻找获取冻结、存放于各个地方的信息,突然大量信息因为数字化被解冻,汇集成的信息洪流铺天盖地,到处蔓延。原来生活于干涸大陆的原住民,如果不做出行为和习惯上的调整,就会被这股巨大的信息洪流裹挟、淹没、呛到甚至窒息,带来越严重的焦虑和无力感。
媒体原来就是控制信息流量和方向的生意,而当整个社会成为一个巨大媒体的时候,需要每个人、每个组织都要具备一些媒体思维、媒体能力才能更好地适应,如鱼得水。
如何定义媒体能力?
每个个体在一个高度媒体化的社会环境里所做的事情会变得很简单,就是发布信息和获取信息。如何把这两件事儿做的更有效,就是媒体能力。但对于机构、个人来说,媒体能力是完全不同的。但是一条核心,就是主线思维——需要清晰地知道,自己要获取什么,自己要输出什么。
对个人来说,这条主线容易把握。但是对于一个组织来说,就需要组织领导者更新自己对于媒体、市场、公关、品牌关系的认知,这也将成为未来组织立足于媒体社会的核心竞争力。现在每个组织都需要在一个信息荡漾充盈的环境里生存和发展,如果领导者只是停留关注消除负面、发了多少篇十万加,微信被多少客户看到的层面,自己的声音和品牌注定是碎片化信息进来,碎片化信息出去,高度被解构而随机传播。原来机械化的社会里,一个被释放的信息是清晰的、独立的,有很强的指向性和可控性,但现在任何信息的释放都会因为和其他信息的融合、干扰、互动、发酵而产生完全不可预知的效果。这就需要有一整套体系和持续的运营来管理、对冲、消除这些不可预知的影响。
未来一个组织的市场策略,必须是一个周密的顶层设计,需要仔细规划“我是谁,怎么让别人正确地知道我是谁”等一系列问题,需要非常强的系统性、规划性、连续性,包括时间的连续性和主题的连续性,以及市场的产品化思维、清晰的目标和持续的运营。换句话说,组织不仅要为可能的严苛环境树立底线思维,还要为面对的媒体社会树立主线思维的能力。只有确定了目标和主线,才能在这个高关联、强联系的社会信息环境中保持足够的定力,不会随波逐流。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设计和沟通工程,今天没法在这里展开,以后可以专门讨论。
可以预见,特斯拉还会重新组建自己的公关部门,但是那时公关部门的任务、目标甚至名字,肯定会和之前完全不同。
麦克卢汉的不朽作品《理解媒介》的核心理念就是媒介是人的延伸,媒介也会反过来改变我们。麦克卢汉第一次在这本书里提到“地球村”的概念,而现在各种算法、场景投喂来的信息,已经把我们自己延伸成了一个小宇宙。这个小宇宙如何改变我们,将是一个长期且严肃的话题。其实现在留意一下,很多端倪已经浮现出来。例如,现在大家玩游戏、刷抖音,包括为了补贴在社交网络所做的所有事情,到底是在工作还是在生活,界限已经非常模糊。会不会共产主义所说的“劳动成为生活第一需要”就是这样实现的?我们没有改变,但是工作的定义在发生变化。
最后,祝大家都能在媒体化社会滚滚信息洪流中,信心如激流中岿然不动的磐石般坚定,目标如汪洋里直指天际的风帆般清晰。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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